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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师父回来后,发现有很多情敌馋她徒弟》

世间常道本在乎《周易·系辞上》所言,“乾道成男,坤道成女”,然世法伦常,事事万象,不能一一揽之,遂衍生一二,全附在烟花柳巷,簪缨富贵之家。话说天启上国世代以女为尊,以武征伐,统领九州七十二郡。第二十七任新皇登基之时,更是出了一名威名四方的巾帼女将,名为卿云娘子,单姓一叶字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涟漪半矜拥着湖心亭中人摹情写意,一支西山紫竹箫被稳稳地托在一方素手之中,日月无照,半响空韵。月色绸纱圈圈圆圆,低低徊徊绕着鬼脸黄杨木桌,知白看着桌前凉透的药盏,默默地叹了口气,“公子,进去换件衣裳吧,再过一个时辰夜将军也要到正北门了,将军离开多日,难得边疆凯旋而归,公子应当高兴才是啊”,知白说完试探性地瞧着自家主子的脸色。

天青色的琉璃眸微微抬了抬,却照不出任何光彩,只将握着紫箫的指节纂得更用力些,“是啊,师父回来了,阿昊应该高兴才是”,可是,又该高兴什么呢,看着自己的爱人生生世世淬于刀枪剑火之中,日日夜夜身受剜心之痛,而自己永远只能做着那个看似置身事外之人。可惜万物有情怀,草木亦有本心,容昊也非生而为人,他的原身不过是一只凤尾蝶,恋了清池白莲,贪了红香软玉,尝了天道情罚,如今堕在这凡尘世间愿还做一有情人罢了,只是重活这一世,他不想也不愿再一一从头来过。

飞眉入鬓,轻纱掩面,容昊只着了件寻常广绣流纹长衫,用檀香木簪松松地挽了个髻,他如今生在这女尊之国,又是坤泽之身,自然不想引人注目,亦不想受人摆布。衣摆翩翩随着主人匆匆绕过低栏,只在踏上偏殿台阶时候,被人叫住。

“阿昊”,这个称呼,已经许久不曾有人叫过了,上一次,上一次,师父这么叫他还是风沙黄土的临走之夜,是他亲眼看着师父的血色战袍一点一点吞没在黑暗之中,或许他本就不应该让她去的·····

容昊身形一顿,知白忙想伸手扶住自家主子,却见主子被一女子抢先拥入怀中,很熟悉的感觉,好像早已浸入骨髓的清池白莲在一点点包裹他早已疲惫不堪的身躯,容昊意识有些混沌,他好累,等师父回来等得很累,可是拥着他的女子并不是他师父。虽说大善之人能修天下,大恶之人能毁天下,容昊自认不是什么大善大恶之人,但也并非全无心肠,上一世这个女子帮了他不少忙,可是容昊心里装了人,终究因果难成,这一世容昊不想再欠着许多的人情,他只想和师父清清白白。

“阿昊,你怎么样,身子不舒服为何不早说······”

“无妨,多谢三殿下,许是昨夜没有睡好”,容昊扶着知白的手稳了稳身形,脱离了萧澜的怀抱。还是少些接触的好,免得日后还是重蹈上一世的覆辙······

萧澜看着自己空荡的臂弯,不免有些苦笑,她心中的这位郎君一直未变,像极了雪山孤峭绝壁上的落梅,即使有时踏碎空谷幽兰,点化落梅成阵,也难侧身一步,她想,可是她又不敢,怕哪个不经意,他就羽化成蝶,离了她的眼,断了她的肠。

月可沉,天可瘦,泉台可暝,獠牙判官可狎处,只此二字,一灵咬住,便断不肯使劫灰烧失。

容昊今日不知怎么的,也木木地喝了几杯酒,他这副身体自来有些弱症,向来忌讳饮酒,平日里多用茶水解乏,若让师父知道他这般不自爱,想来又是要受罚的。另一边夜卿云早早卸了盔甲战袍,做了平常女儿家打扮,与皇亲国戚,文臣女官一一叙话,得了诸般赞赏之语,自不必说。

一贯的觥筹交错,错付了时间的东流,隐约间目光翩跹,刹那栩栩缕影。

“阿昊,师父在这儿。”

“阿昊一直看着师父。”

还是梦中清矍浅淡的眉眼,那样分明的朝思暮想,容昊一时又不知如何说起。

“阿昊今日怎么喝酒了?”叶卿云有些嗔怒,眼底却浸着心疼。

容昊在心底轻笑,他的师父一直没变,还是那个慈眉善目的长辈,那他还是做她纯情乖巧的徒弟,就这样演着,也能演完一辈子吧。

素手攀着叶卿云衣袖,微微地拉扯,一双湿漉漉的眼眸毫不掩饰地盯着,“师父,阿昊头晕,师父陪阿昊出去走走嘛。”

“外头风大,仔细着凉,阿昊今日早些回去休息。明日师父来陪阿昊,好吗?”

容昊两颊生着红晕,装作似懂非懂的样子,揉着有些倦怠的眉角,“那师父明天一整天都是阿昊的吗?”

“自然。”

“那师父送阿昊回去,师父送阿昊回去”,容昊索性借着喝酒的由头娇嗔起来,叶卿云又见三两人走来邀酒,知暂不能脱身,只哄着让容昊先跟知白回去。

出了正殿,被冷风一激,容昊捂着心口微微嗽起来。

“公子,我们早些回去吧”,知白担忧道。

“不,师父还在这儿呢,我不回去,你且陪我走走吧。”

自家主子是个倔性子,知白将银丝雕纹的披风给容昊细细穿好,才不情愿地跟在身后。

上一世的轮回,他走了奈何桥,却倾了孟婆汤,留着苟延残喘,在三生石上刻了两个人的名字。

“知白,听说女帝在玉清池养着几十条从南国运进的活色锦鲤,每日晚用琉璃灯盏照着,可是?”

“知白也听人说起过,听说女帝和宫中贵人都十分喜爱,前些日子还同邀百官赏景呢。公子,可想去看看?”

“也好,且去瞧瞧,解解乏。”

下了石阶,果真是清池映月,四周通亮,鱼儿或隐或现,虽说是夜间,但容昊还是忍不住拨弄着清水,逗起鱼儿来。

“知白,去拿些吃食来。”

“公子,仔细身子。”

“去吧,我就在这儿等你,不乱跑。”

“那,那知白去去就来,公子可别乱跑,让知白好找。”

知白刚想转身,只听一声清冽的女声,“不必了,这鱼贯会讨人欢心,也不知骗了你们多少吃食去了。”

借着灯影,容昊算看清了来人,高额冠,龙袍玉带,剑眉红唇,无疑是当今女帝萧凌。容昊慌忙行礼,心下只怪自己莽撞。如今女帝登基,根基未稳,师父屡立战功,功名显赫,况又是先帝一手提拔出来的,只怕陛下早已心有忌惮,她虽按兵不动,但近年来风家崛起,已有后起之秀之势,难保不是她一手培植。至于容家,虽说不愿朝堂周旋,但几世几代,三公九卿,在世家大族之家也极具分量。自己与师父向来亲厚,如若两家相持,只怕又是一番腥风血雨。

女帝站在台阶上,居高临下,目光灼灼,“免了”。

容昊低着头,一时无动作。

萧昊瞧着有些好笑,难不成自己一来,不光吓散了鱼,也吓着了人。

“你瞧瞧朕这鱼,如何?”

“陛下方才说这鱼儿骗了宫中贵人多少吃食,定然是讨人喜欢的。”

“那你也喜欢吗?”

“臣托陛下的福,得赏此情此景。”

“那便是喜欢,你若喜欢,朕将这一池的活色锦鲤赠与你,如何?”

容昊眼底闪过一瞬错愕,“臣不敢。”

“夜间湖水凉,上来吧”,说着变向容昊伸出手来,容昊清晰得看到女帝手腕上的紫珊瑚珠串,据说那是前朝帝王极为钟爱的一件东西······犹犹豫豫间,还是把手递给了萧凌。

萧凌握住那只微凉的素手,见眼前人乌发垂窕,桃眼含泪,凝腮新荔,下颌更是生得漂亮,又兼腰身纤纤,环佩琳琅,映着月色光晚,更生出几分缱卷朦胧,萧凌心下感叹确实是个妙人。

一时间有些尴尬,容昊欲行礼回走,不想一开口被冷风激个正着,捂着胸口微微嗽起来,两颊连着有些通红。

“公子,我们回去吧,别着凉了才是。”知白拍着容昊的后背。

萧凌见状微微蹙眉,“正忠,去宣御医给这位公子瞧瞧。”

“不劳陛下,臣这是旧疾,歇息一下就好了。夜色已晚,臣先告退。”容昊起身欲走,忽一阵天旋地转,眼见人要倒,萧凌一把勾住容昊的腰,将人带到怀中。

章成殿,萧凌将容昊放在床上,却发现其肌肤滚烫。

“可传御医?”

“禀陛下,御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。”

萧凌余光瞥见知白,“可是你一直照料你家公子?”

“回陛下,是奴。”

“御医马上就到,但为保万一,你且回府取药。”

“可是公子他······”

“朕说了,你家公子会没事的。”

“是,奴这就去,恳请陛下照料好我家公子,奴马上回来。”

床榻上的人被病气蒸的眼角泛红,发丝痴缠在脸庞上,身子一簌簌颤抖,把自己缩成一团。

“师父,师父,阿昊好冷······师父,师父,不要丢下阿昊一个人······师父,师父······”

晶莹的泪水伴着哽咽和呓语碎在白玉似的脸庞上,萧凌先是冷眼瞧着,后拿出手帕替容昊擦拭脸上的泪痕,刚要收回手,却被容昊一把攥住,“师父,不要走,不要走······”萧凌顺势挑起那一方艳丽的下颌,“你对你的师父还是真的情深义重啊”。

此时,御医已到,萧凌直接抽回手,冷声吩咐:“且替他诊治,待身子恢复些便送回去”,说罢,转头出章成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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